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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继续道,“乔书记,我之所以落到这般田地,源于几年前我跟人竞拍关海大酒店,正是因为那次竞拍,让我家破人亡。”
“为什么?”乔梁被勾起了好奇心,竞拍个酒店还能搞得家破人亡?
“几年前,关海大酒店还不叫关海大酒店,当然,那时候酒店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只是一栋六层的小宾馆,宾馆的生意还不错,毕竟那个地段是县中心,生意不可能差到哪去,但因为那宾馆老板烂赌,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起诉后,宾馆被查封拿出来法拍,我立刻就去报名想要参与竞拍,当时还打算拍到手后改建成酒店,没想到有同样想法的不只我一个,甚至那座宾馆早被人视为囊中之物,我因为横插一脚并且不愿意妥协,而导致家破人亡……”
男子缓缓述说着,乔梁也逐渐了解了情况,男子叫朱世纯,原本对方是县里有名的企业家,被现如今那关海大酒店的老板陈城勾结时任县里的领导一起迫害,导致其家破人亡。
为此,男子这几年装疯卖傻,流落街头当乞丐。
而依这名叫朱世纯的男子所讲,当时涉及到的领导是时任县里的一把手宋金地,那时候已经是七八年前,如今的宋金地已经是市里的常务副市长。
因此,乔梁听朱世纯讲完之后,脸色颇为凝重,他到关州来上任,对市班子的领导成员自然也是认真了解过的,宋金地现在虽然是常务副市长,但在两三年前,对方是市组织部长,后来从组织部长任上又转任常务副市长,而在担任组织部长前,对方是从达关县一把手提拔为市里的副市长,只不过没有进班子。
所以宋金地这七八年来的任职轨迹可以归纳为副市长——市组织部长——常务副市长,对方先后在市里的几个重要岗位上轮转,已经担任了好几年的市领导,这样一个人,在市里的根基绝对不一般,真要是像朱世纯所讲,涉及到了宋金地,那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然,此刻朱世纯所讲都是一面之词,乔梁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信了对方,是不是真的,还需要查证。
“你讲的这些有没有证据?”乔梁看着对方。
“有些事情有证据,有些事情则是很难有证据,像宋金地指示税务局的人查我的公司,像我们这种做企业的,为了避税,肯定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税务上的问题,不止如此,他还让工商、卫生等相关部门的人轮番到我的企业来检查,已经影响了我的公司正常经营,他可以说是利用自己的权力打压干扰我的公司运作,最终让我的公司开不下去……”
乔梁眉头微拧,这种事情还真的很难去界定有没有犯法,你要说人家犯法,人家有很多说辞可以开脱,要么可以推脱说底下的人擅自做主,他只是指示相关部门进行例行检查,没有特意针对的意思,要么干脆狠一点就直接推得一干二净,说是不知情,毕竟这种事情人家不可能傻得留下什么把柄,大概率只是口头授意。
再者,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查证起来估计也没那么容易。
乔梁和朱世纯在办公室里交谈时,刚刚从乔梁办公室离开的魏民哲,被副书记汪龙平叫到了办公室。
汪龙平客气地请魏民哲坐下,明知故问地笑问道,“民哲,听说乔书记把朱世纯那臭乞丐带到办公室里来了?”
魏民哲点头道,“可不是嘛,乔书记也不嫌那臭乞丐浑身上下又脏又臭,我刚靠近一点都差点吐了,这家伙成天跟那些垃圾作伴,估计身上快长蛆了,太特么恶心了,也不知道乔书记怎么会受得了。”
魏民哲忍不住说起了粗话,他跟汪龙平的关系还不错,而且刚刚那朱世纯确实不是一般的臭。
汪龙平此刻哪有心思去关心朱世纯臭不臭,问道,“朱世纯到底想跟乔书记说什么?”
魏民哲摊了摊手,“汪书记,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刚倒是想留下来听呢,但朱世纯故意让乔书记把我撵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他要说啥。”
魏民哲说着看了汪龙平一眼,声音压低了几分,“汪书记,我猜估计还是跟那陈总有关吧?朱世纯以前可是被他搞得家破人亡,除了这事还能有啥?”
魏民哲口中的陈总是关海大酒店的老板陈城。
汪龙平听着魏民哲的猜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魏民哲能猜到的,他自然也能猜到,而这恰恰也是他所担心的,他能当上这个副书记,是靠着市里的副市长宋金地才提上来的,当时宋金地担任市组织部长,把他从乡里提到了县里,转任常务副市长前,又进一步将他提为县里的副书记,没有宋金地就没有他的今天。
因为同宋金地的密切关系,所以他和陈城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这也是为什么昨晚陈城的关海大酒店被突击检查后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的缘故。
他和宋金地、陈城来往密切,自然也知道当初陈城和朱世纯之间发生了什么,这里边也有宋金地的影子。
汪龙平沉思间,魏民哲又道,“汪书记,现在看来,这个朱世纯也是个狠角色呐,竟然能装疯卖傻当乞丐这么多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汪龙平没说话,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汪龙平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陈城打来的,汪龙平不动声色地挂掉。
魏民哲同样不动声色地瞄了汪龙平一眼,似乎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站起来呵呵笑道,“汪书记您先忙,没啥事的话,我就回去了。”